动物福利和畜禽健康养殖概述
顾宪红
（中国农业科学院 北京畜牧兽医研究所，动物营养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北京 １００１９３）
在人工养殖条件下，人、舍饲环境和畜禽是养殖生产系统中相互作用的三个要素。人不但通过提供舍饲环境间接影响着畜禽，也通过日常生产管理直接影响着畜禽，因此人在畜禽生产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但畜禽生产系统中真正的、唯一的生产者却是畜禽本身。畜禽生产系统运转的好坏、生产成绩或效益的高低、产出的畜禽及其加工产品的优劣由畜禽健康状态的好坏和畜禽福利水平的高低决定。现就动物福利和畜禽健康养殖谈些个人的看法。１ 动物福利与健康养殖概念及其关系
1.1动物福利
２０世纪中后期以来，国内外许多学者甚至一些从事动物保护的国际组织或机构，均从不同角度对动物福利的概念和本质进行了阐述。动物福利是一个比较广泛的概念，包括动物生理上和精神上两方面的康乐［１］。Ｄａｗｋｉｎｓ则认为，动物福利主要依赖于动物的感觉［２］。Ｂｒｏｏｍ 认为，动物福利是其个体企图适应环境的一种状态［３］。我国台湾学者夏良宙（１９９０）认为，动物福利的本质就是要善待活着的动物，减 少 动 物 死 亡 的 痛 苦。 世 界 动 物 卫 生 组 织（Ｗｏｒｌｄ Ｏｒｇ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 ｆｏｒ Ａｎｉｍａｌ Ｈｅａｌｔｈ，ＯＩＥ）指出，动物福利就是要让动物生活健康、舒适、安全、得到良好饲喂、能表达天生的 行为，并免受痛苦和恐惧，这些要求需涵盖科学管理、预防疾病、兽医治疗、人文关怀、人道屠宰等方面。英国皇家反虐待动物协会（Ｒｏｙａｌ Ｓｏｃｉｅｔｙ ｆｏｒ ｔｈｅ Ｐｒｅｖｅｎ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ｒｕｅｌｔｙｔｏ Ａｎｉｍａｌｓ，ＲＳＰＣＡ）强调，动物福利就是要反对虐待动物、减少动物痛苦。尽管各国学者或组织对动物福利的定义不尽相同，但核心理念基本一致，就是要从满足动物的基本生理、心理需求的“人道”角度合理地饲养动物和利用动物，保障动物的健康和快乐，减少动物的痛苦，使动物和人类和谐共处。动物活着本身就具有维持其生命、健康甚至舒适的需要，这种需要的满足度越高，动物福利水平就越高。因此动物福利的实质即 为满足动物 的 需要。广义上讲，动物福利是指让动物在舒适的环境中健康快乐的生活，亦即动物生存质量状况。狭义上讲，动物福利是指满足动物个体的最佳生存条件。
具体到畜禽福利，就要根据畜禽的生物学特性，合理运用各种现代生产技术满足它们的生理和行为需要，确保它们的健康和快乐。这里的现代生产技术是指现代育种繁殖技术、养殖设施环境控制技术、动物疾病防治技术、营养与饲料配制技术、工业化生产管理技术等，与下面谈到的动物福利“五项基本原则”总体上达到了理论与实践的对接。没有科学技术和良好生产实践的进步和支撑，实现动物福利理论上的任何要求是不可能的。通俗地说，就是要根据畜禽需要来提供使其健康生 长或生产的 环境条件，加强应激因素管理，减少畜牧业生产中不恰当的人为操作，力求得到优质安全的畜产品。
1.2健康养殖
健康养殖是中国独有的概念，是伴随我国养殖业（水产、畜产）环境污染、疫病频发、产品质量安全得不到保障三大问题日益严重的背景而出现的，最先应用于海水养殖，以后陆续向淡水养殖、生猪养殖和家禽养殖拓展并不断完善。１９９７年《科学养鱼》期刊上最早开辟了健康养殖专栏，连续刊载了３０多期，明确健康养殖是一种科学防治疾病的养殖模式。石文雷［４］认为，健康养殖是指根据养殖对象的生物学特性，运用生态学、营养学原理来指导养殖生产。卢德勋认为，健康养殖即坚持科学发展观，以优化生产效率为中心，将养殖效益、动物健康、环境保护以及畜产品品质安全等四个方面统筹考虑，实现动物养殖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５］。可见健康养殖是一种以优质、安全、高效、无公害为主要目标，数量、质量和生态并重的可持续发展的养殖方式［６，７］。
健康养殖着眼于养殖生产过程的整体性（整个养殖行业）、系统性（养殖系统的所有组成部分）和生态性（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关 注动物健康、环境健康、人类健康和产业链健康，确保生产系统内外物质和能量流动的良性循环、养殖对象的正常生长以及产出的产品优质、安全。随着时间的推移，健康养殖的概念，正好迎合了人们急于想改变养殖业污染严重、疫病频发、畜产品重大安全事件多发的现状。因此，健康养殖一词已成为热点 词汇，得到了大量运用，只要与养殖有关的管理技术、环境控制技术、养殖方式等，大家都喜欢归纳为健康养殖。２００７年甚至在中央１号文件中都明确提出，要积极推广健康养殖模式，改变传统养殖方法。本质上讲，健康养殖的核心就是科学饲养。
1.3 动物福利与健康养殖的关系
动物福利强调的是动物的康乐，只着眼于动物本身，更多的是一种理念和理论上的表述。而健康养殖是一种确保整个养殖系统健康、可持续发展的养殖模式，着眼于整个养殖系统及其所有的组成部分，强调的是运用各种先进的养殖技术组合，促进养殖业的健康发展，更侧重生产实践和技术上的运用。尽管动物福利和健康养殖的内涵不同，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的交集，即都强调动物的健康。
养殖生产上存在着许多应激因素。对这些应激因素进行适当调控，减少畜禽的应激反应，使畜禽从应激状态过渡到健康状态，不但可以提高畜禽的福利水平，还能让畜禽将更多的营养物质和能量用于增重和繁殖，获得更好的生产效益。因此，强调动物福利是健康养殖的核心内容。
健康的动物是养出来的，只有在饲养的过程中，全面贯彻善待动物、“养”重于“防”，“防”重于“治”的经营理念，从舍饲环境和应激管理上下功夫，才能提高畜禽自身的健康水平和免疫功能，从源头上解决畜禽疫病频发的诱因。因此，健康养殖涵盖了饲养环节中动物福利的基本要求，同时兼顾了科学性和经济上的考量。
2 有关动物福利的看法
2.1 最早有关动物保护的思想应该是起源于中国
早在距今４０００多年的《逸周书•大聚篇》就记载了当时的首领大禹发布的禁令：“夏三月，川泽不入网，以成鱼鳖之长”。意思是说，在夏季的三个月，正是鱼鳖繁殖成长的季节，不准下网到河中去抓捕鱼和鳖。这应该是人类历史 上 最早保护动 物的法令，应该说也是现代意义上的“禁渔”、“禁牧”最早的文字记载。然而，近代动物保护、动物福利的理念则源于１９世纪的英国。
2.2 中国人对动物福利基本原则的理解有别于西方社会对动物福利本质的解释
动物福利的核心理念是保护动物免受生理和心理伤害，让动物在 康 乐中生存，在少或无痛 苦中死亡。顺着这样的思路，动物福利的实质就是，满足动物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基 本需求。然 而，国人 对 “福利”一词的传统释义是高于基本保障的额外好处或利益，远不同于西方社会认为的“福利”就是要给动物提供基本的生存条件。因此，中国人所理解的动物福利从本质上要远远高于西方社会所释义的动物福利。这种认识上的差异必然加大了动物福利在我国立法及其在现实社会中运用的难度。
2.3 世界动物福利宣言中“五项基本原则”从英文到中文的翻译欠准确
在大多数中文媒体中，一般将世界动物福利宣言（ｔｈｅ ｕｎｉｖｅｒｓａｌ ｄｅｃｌａｒａｔｉｏｎ ｆｏｒ ａｎｉｍａｌ ｗｅｌｆａｒｅ）中“五项基本原则”翻译成动物应享有“五大自由”，即“享有不受饥渴的自由，享有生活舒适的自由，享有不受疼痛、伤害和疾病的自由，享有生活无恐惧和悲伤感的自由，享有表达其正常行为的自由”。这样翻译没有把上下文联系起来，只译出了每项基本原则的前半部分，忽略了非常重要的后半部分，从而导致翻译出的中文含义不够准确和全面。这种翻译意味着动物福利是高于基本需求的更高需要，使国人难以接受，认为动物福利高不可攀，从而产生认识上的误解或偏差。许多国人觉得，在人的福利没有很好地解决之前，考虑动物福利是一种奢望。
为了便于大家探求正误，现将原文及准确的翻译介 绍 如 下：（１）Ｆｒｅｅｄｏｍ ｆｒｏｍ Ｈｕｎｇｅｒ ａｎｄＴｈｉｒｓｔ：－ｂｙ ｒｅａｄｙ ａｃｃｅｓｓ ｔｏ ｆｒｅｓｈ ｗａｔｅｒ ａｎｄ ａ ｄｉｅｔ ｔｏｍａｉｎｔａｉｎ ｆｕｌｌ ｈｅａｌｔｈ ａｎｄ ｖｉｇｏｕｒ———提 供 新 鲜 饮 水和日粮，以确保动物的健康和 活力，使它们免受饥渴；（２）Ｆｒｅｅｄｏｍ ｆｒｏｍ Ｄｉｓｃｏｍｆｏｒｔ－ｂｙ ｐｒｏｖｉｄｉｎｇ ａｎａｐｐｒｏｐｒｉａｔｅ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 ｉｎｃｌｕｄｉｎｇ ｓｈｅｌｔｅｒ ａｎｄ ａｃｏｍｆｏｒｔａｂｌｅ ｒｅｓｔｉｎｇ ａｒｅａ———提供适当的环境，包括庇护处和和安逸的栖息场所，使动物免受不适；（３）Ｆｒｅｅｄｏｍ ｆｒｏｍ Ｐａｉｎ，Ｉｎｊｕｒｙ ｏｒ Ｄｉｓｅａｓｅ－ｂｙ ｐｒｅｖｅｎ－ｔｉｏｎ ｏｒ ｒａｐｉｄ ｄｉａｇｎｏｓｉｓ ａｎｄ ｔｒｅａｔｍｅｎｔ———做好疾病预防，并及时诊治患病动物，使它们免受疼痛、伤害和病 痛；（４）Ｆｒｅｅｄｏｍ ｔｏ Ｅｘｐｒｅｓｓ Ｎｏｒｍａｌ Ｂｅｈａｖ－ｉｏｕｒ－ｂｙ ｐｒｏｖｉｄｉｎｇ ｓｕｆｆｉｃｉｅｎｔ ｓｐａｃｅ，ｐｒｏｐｅｒ ｆａｃｉｌｉｔｉｅｓａｎｄ ｃｏｍｐａｎｙ ｏｆ ｔｈｅ ａｎｉｍａｌ＇ｓ ｏｗｎ ｋｉｎｄ———提供足够的空间、适当的设施和同种伙伴，使动物自由地表达正常行为；（５）Ｆｒｅｅｄｏｍ ｆｒｏｍ Ｆｅａｒ ａｎｄ Ｄｉｓｔｒｅｓｓ－ｂｙ ｅｎｓｕｒｉｎｇ ｃｏｎｄｉｔｉｏｎｓ ａｎｄ ｔｒｅａｔｍｅｎｔ ｗｈｉｃｈ ａｖｏｉｄｍｅｎｔａｌ ｓｕｆｆｅｒｉｎｇ———确保提供的条件和处置方式能避免动物的精神痛苦，使其免受恐惧和苦难。
2.4 近年来中国人对动物福利的认识大大提高
１５年前，笔者就开始从事动物福利研究。当时与行业内的人谈起动物福利，大家都显得很惊讶，脱口而出：“怎么会研究动物福利呢？在中国，人的福利还没有解决呢！”而现在，在各种场合，每当讲到动物福利，感兴趣的人很多，甚至有人迫不及待地说：“快讲讲，如何开展动物福利研究和应用工作？也许可以合作！”近些年来，畜牧行业管理部门的领导、农业科研院所和大专院校的专家教授、生产企业的领导和技术人员甚至普通的肉奶蛋消费者越来越关心畜禽是怎么养出来的以及自己消费的动物源食品是否安全等与动物福利密切相关的问题。到了“十一五”健康养殖项目首次列入国家科技计划，动物福利研究越来越多地获得国家经费的支持，至此结合中国畜牧生产实际的福利养殖技术研究向前跨越了一大步。从事动物福利研究的人数也不断增加，一些农业院校也纷纷开设动物福利课程。
3 关于畜禽福利与健康养殖的看法
3.1畜禽福利尤为重要
按照动物保护国际公认标准，动物一般可分为农场动物、实验动物、伴侣动物、工作动物、娱乐动物和野生动物六类。这是根据饲养目的进行的分类，每类动物生存的环境差异很大。本文谈到的农场动物主要是畜禽。畜禽的福利尤为重要，已到了不得不重视的程度。首先，畜禽在数量上占有绝对多数，每年约有６００亿只动物因肉用而被宰杀；其次，养殖畜禽的目的是为人类提供必需的肉食品、毛皮等，对人类的食品安全和生存环境影响较大；再者，在畜禽的饲养、运输、屠宰过程中存在着许多明显不人道、过度追求经济效益的生产方式，对动物造成极大的痛苦，也使畜牧生产难以为继。要确保整个生产过程动物福利良好，也需要注意三点：首先动物在农场必须养得健康，其次运输时受到的应激要小，最后屠宰时遭遇的痛苦要少，三个环节缺一不可。相比之下，动物养得健康对其福利影响最大。
3.2 对于畜禽，必须兼顾其福利与生产效益
在养殖场，农场主或生产者以饲养动物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希望能获得较高的经济回报。如果片面地追求良好的动物福利，让农场主或生产者养不活自己，这种生产是不可持续的。因此，必须平衡动物生产过程中的动物需要和经济效益，即让动物尽量活得好些，也让饲养动物的人们过得好些，这样形成良性循环，才能够持续地生产出健康、优质、安全的畜产品，满足广大消费者的需要。
3.3 提倡畜禽福利养殖并不意谓着要投入很多为其创造完全恒定的舍饲环境
广泛地适应环境是一切生物最基本的生命特征之一。环境是不断变化的，而动物，特别是属于高等动物的畜禽，其体内环境是相对恒定的（内稳态），这是保证一切生命活动最基本的条件。在变化的环境中，畜禽能依靠机体适应机制的调节来保持其内稳态的稳定。也就是说，畜禽对一定范围内变化的环境条件具有良好的适应能力，而且保持机体对环境良好的调节能力、增强机体的抗逆能力和健康水平也需要其所处环境有一定的变化。此外，利用幼畜基础代谢及体热调节能力发育的关键时期，如鸡胚孵化后期和雏鸡育雏早期，进行高温环境的适当刺激，可以激活或完善其在极端热环境下的体热调控机制，增强其生长后期再次遭遇极端热环境的适应能力，还能 以较低的代 价 获取巨大的 经 济 效 益［８］。因此，我们不必象对待“温室里的幼苗”一定要为它们创造非常恒定的舍饲环境。如果非要如此，畜舍建筑和环境控制设备投入会很大，在经济上也是不合算的。良好的动物福利就是要尽可能减少动物的应激反应，这需要从饲养员善待动物、科学规范化处置动物、保障适宜的舍饲环境和良好的卫生状况等方面综合谋划。有些方面考虑到了，如改善饲养员工作态度和技能，不需要投入很多，却可以提高动物的福利水平，获得良好的经济效益。因此，就舍饲条件而言，福利养殖只要求为畜禽提供相对舒适、无明确冷热应激的生存环境，并不要求也没必要在创造完全恒定的舍饲环境方面投入太多。当然这里谈到的环境变化是有一定限度的，对不同的动物，这种限度有很大的差别，随着动物的种类、年龄、体况、生理阶段、皮毛状态、饲养水平、饲养方式甚至生产力水平等变化而变化，幼小、瘦弱的、皮毛稀少、高产的动物对环境的变化相对敏感，在畜舍环境控制、卫生条件、饲养管理方面需要给予更多的关注。
3.4 世界动物卫生组织陆生动物卫生标准在全球范围内应有普适性
在世界动物卫生组织起草或修订陆生动物卫生标准中有关动物福利条款时，应广泛考虑其在全球范围内的适用性与不同的社会、经济、文化、教育、宗教、传统习俗的可容性，要以科学为基础，切不可成为一些国家设立的贸易壁垒，最终成为政治和经济的工具。这也正是世界动物卫生组织制定全球通用的动物福利标准所倡导和坚守的原则。
3.5 畜禽福利与其它动物福利应有不同的标准
饲养畜禽主要是为人类提供动物源食品，目前全球范围内每年的饲养量已达到世界人口（按７０亿算）的８至９倍，饲养方式大体上分为集约化和非集约化两种。无论采用哪种方式饲养，畜禽的处境与伴侣动物的处境都大不相同。通俗地说，饲养畜禽，特别是肉用动物，就是为了杀了供人吃的。如果以对待伴侣动物的方式，对养殖者或消费者说：“动物是人类的朋友，你吃朋友吗？”这会显得不可思议，非常滑稽。因此对不同用途的动物，应有不同的福利标准。对于畜禽，要以应激程度或健康水平的高低作为判断其福利高低的主要衡量指标。如果一头动物受到的应激很小，或很健康，就可以认为其福利状况良好。
3.6 中国传统畜禽饲养系统中善待动物的实践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中国的畜牧业以庭院养殖方式为主，直到现在，有些边远地方还普遍采用这种饲养方式。农民利用空闲时间在自家的庭院中饲养动物，喂农副产品和多 余的谷物，白天放在院里，让动物自由活动觅食，晚上赶进棚舍中休息，饲养量一至几十只不等。随后，出现了养殖专业户，专门从事养殖，因饲养量增加，建有专用的畜禽舍，有些有窗户供自然通风和光照，有些向阳侧墙留有通道供动物进入运动场自由活动，动物以小群进行地面圈养，靠人工饲养和干清粪（用水很少）。在这样的系统中动物福利能得到良好的保障，集中排污量少，并能作为农家有机肥及时返田，对周边环境的影响较小。但随着集约化畜禽养殖方式不断地从国外引入，动物受限程度越来越高，在很小的区域中饲养大量的动物，饲养密度越来越大，动物福利和粪污排出对环境造成的压力面临的挑战越来越大。
3.7 集约化畜禽养殖方式的传入对中国畜牧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集约化畜禽养殖的优点不容置疑，生产效率高，能在有限的土地上生产出大量的畜禽产品满足消费者的需求，经济效益好。但集约化养殖暴露出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动物福利低下，限制程度高，没有活动空间，长期得不 到 活动使畜禽 的体质变 弱，易得病，只好靠重复大剂量使用抗生素等药物来控制畜禽的疾病，当然也容易传染各种疫病；它们排出的大量粪、尿、气体使畜禽舍的环境质量不断恶化，只得投入大量的能源和设备进行饲舍环境控制，造成生产成本大幅升高，能源依赖度增大；小农户越来越养不起动物，动物也越来越难养，生计日趋困难；大规模集约化饲养对饲料、出栏动物的长途运输与后续粪污的处理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使得疾病传播的防控与生态环境保护的压力骤然加大。此外，由于片面追求经济利益，越来越多地饲养生长速度快、产蛋或产奶性能高的引进品种，对我国优质地方品种资源造成的巨大冲击日益显现。
3.8 实行畜禽福利养殖是有机畜牧业的基本要求，但有机放养生产系统中动物福利并不一定都能提高
有机畜牧业生产非常重视遵循自然规律和生态学原理，采取系统可持续发展的养殖技术，维护畜禽与环境的协调，以平衡养分、消除生存环境中的应激因素和选育抗逆品种来促进和维持畜禽的健康和良好状态。在有机畜禽生产中，良好的健康状况不仅指家畜没有疾病，还指家畜很有活力，有能力抵抗感染、寄生虫袭击、代谢紊乱和受伤后的恢复。
有机动物福利应该指，在自然的环境（或具有相应关键特征的环境）下提升畜禽的健康和生理功能，允许畜禽充分表达其物种特异性行为，并按照物种特异性需求来饲养它们。但是，有机畜牧生产并不一定意谓着动物福利水平都很高。当遇到严寒、酷暑、干旱、雨雪天气、野生动物侵袭或寄生虫感染时，动物常常会受到很大的威胁，更谈不上良好的福利了。而且现代的品种都是经过高度选种的，许多都不适应舍外的生存环境，甚至行为需要也不同于它们的祖先。因此，有机放养系统也有局限性，在气候温和、植被茂盛的地方比较适宜发展。而且有机生产方式生产力相对较低，在我国人口众多、资源严重短缺的情况下，恐怕不能满足广大消费者对畜禽产品的数量需求。如何提高集约化生产条件的畜禽福利将是我们研究的重要课题。
3.9 以种养结合为主、从农田到餐桌的畜产品生产联合体是实现畜禽健康养殖、提高动物福利的有效组织形式
餐桌上消费的肉、奶、蛋及其加工产品涉及到的生产环节非常多，产业链很长，包涵种植业（玉米、大豆、牧草等饲料原料的种植）、饲料加工业（矿物元素及维生素等预混料生产、配合饲料加工）、养殖业（种用畜禽的繁育、商品代畜禽的饲养）、兽医服务业（兽药和疫苗的生产、疾病的预防和诊治）、运输业（饲料原料、种用畜禽、出栏商品动物等的运输）、屠宰加工业（畜禽的屠宰、畜禽粗产品的深加工）等，直至进入食品流通环节（畜产品批发、零售）。但究其核心，必然是种植业和养殖业。几千年来，种植业和养殖业结合得非常紧密，种植业为养殖业提供饲料，养殖业产生的附产品――粪尿、污水，都能作为有机肥返回到农田，增强土壤肥力，从而确保农牧系统之间正常的能量流动与物质循环。如果在有限的土地上集中饲养的畜禽数量太多，其产生的大量粪污不能及时地返回农田，则会截断种养之间的生态平衡，一旦这种人为因素的干扰超过该区域生态系统的自我调节能力，生态平衡就会遭到破坏，从 而对该区域的 大气、土壤、水以及动植物、人产生极其严重的影响。要修复因养殖规模过大、养殖场布局不合理造成的生态环境污染是非常困难的，要花费少则几倍多则几十倍的代价。因此，按照农牧结合、适度规模（土地的适宜载畜量）的原则，设计畜禽场的养殖规模，并对畜禽场进行合理布局，是确保整个产业链健康发展的关键。在此基础上，按照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原则，将产业链其它各方组织起来，充分运用全进全出、低蛋白＋氨基酸平衡日粮、阶段饲养、隔离饲养、多点生产、小群饲养、干清粪工艺、低污染排污或粪污处理技术（发酵床养殖模式、沼气发酵工程）等动物友好型、环境友好型的先进饲养技术和清洁生产工艺，并将“善待动物、欲取之必先予之”的理念贯穿整个生产过程，以畜产品生产联合体（公司＋专业合作社＋农户等）的形式统一提供技术培训、生产资料、防疫管理并统一回收产品，实现规模化、标准化的高效管理和动物福利水平的提升，进而才能从根本上促进整个产业的健康和可持续发展。
4 结 语
只有在饲养、运输和屠宰过程中，尽最大努力创造一切条件满足动物的基本需要，并兼顾生产环境的良好控制、生态系统的良性循环和产业链各环节的健康高效运转，实现福利养殖和科学管理，才能获得优质、安全的畜产品，满足广大消费者的需要，也才能确保养殖业健康、可持续发展。
来源：家畜生态学报，2011,32（6）
